心君山水花鸟兼能,亦擅书法,谈到画理也往往自有体悟,有自己的理论思考,心君属于文人画家。但与传统的“文人画”画家所不同的是:心君于绘画是求其渐悟后的顿悟。因此,他绘画作品处处显现的灵气和静逸画风,并不遮蔽他笔墨锤炼后的从容和厚实。
清代方薰在《山静居画论》中说:“画家分南北二宗,亦本禅家南顿北渐之义;顿者根于性,渐者成于行。”其大意为,南宗是顿悟型,靠才情、天分、灵悟,悟得绘画真意,得其神形兼备。而北宗是苦学派,靠长期历炼渐渐悟得其玄奥。
近代论家,又有从“南北宗”之南方人、北方人的性格、性情结合地理人文条件,加以阐发和论证。这种将画风画法异同的因缘归结于画家及其艺术方式方法的二元论的观点,曾引发了理论界更多的深层思辩。因此有人说“把问题复杂化,往往是理论家的强项”。而北宗的渐悟是一个不争的共识。惟有南宗顿悟之“顿”,是其争辩的关键词,而本文所要介绍的李心君先生的绘画艺术探索之路及其成果,恰好有助于我们对这一问题的辩识。就山水而言,心君画作属于峻逸灵秀之风,但其筑基两宋,故蔬秀中有厚朴,淡雅又不失浑濛。如其《苗木清华》、《山清水秀》、《苗岭幽居图》等是为取法宋人逸轨。而其后的《李白诗意图》、《秋亭清岚》等作品则求其雅逸浑濛,疏淡天真,而渐成自家面貌。
心君画风的流转显见由宋人而法元人遗意。黄宾虹先生在《古画微》中也说:“画法莫备于宋,至元搜抉其蕴,洗发其精神,实处转松,奇中有淡,以意为之,而真趣乃出。元代诸君,资性既高,取途复正,往往于唐法中,幻为逸格…..。”
心君的花鸟画,多以荷花水鸟为题材,作品体裁则册页、长卷、立轴横幅不限。其画风演变,也大致经历三个阶段:其一为泼墨泼彩的图式特质和形式的探索;其二为“洗发其精神”的笔墨的凝练和意趣的生发阶段;其三是用山水画构图设境的方式方法,以及浅渚危石,近岸远水的空间元素,完成了花鸟情境的构建及其方式方法的创新,与他部分作品的简而空灵的构境方式,形成了独特丰富的绘画语言形式。
观心君画作,其放逸天真、意趣天成的风格特点,彰显了其具有顿悟的才情。但从他绘画风格流转的轨迹的梳理和分析又显见其得益于他“渐悟”的修行,这是他的特点,更是他不急不躁沉潜下来为文为艺方式方法的自觉选择。
根于性,成于行。心君正值壮年,他的求索与创造必将使他不断超越自我,取得更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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